5月22日,华尔街日报援引消息人士称,中美就解决中兴通讯公司问题的大致路径达成一致,美国将取消中兴通讯销售禁令,根据讨论的协议维持其业务。然而,这个消息还没捂热,特朗普又在白宫表示,美国政府尚未与中国政府就中兴事宜达成任何协议。对中兴执行禁令也将损害美国企业利益,但预想可能会要求中兴支付巨额罚款。中兴事件到现在已经37天了,推进解决的过程可谓是一波三折。
美国调门忽高忽低,究竟为何?
北京时间4月16日,美国商务部对中兴激活拒绝令,未来7年将禁止美国公司向中兴销售零部件、商品、软件和技术。并且,4月20日美国商务部新闻官Will Reinert对外宣称,对于中兴的禁令目前没有扭转的余地或协商的空间,要严格等到7年后才有望重启协商。如果真如此,禁令将致一家市值、营收“双千亿”的国际企业陷入无法正常经营的被动境地。
接下来的美国官方表态就开始有点戏剧性了,4月21日,美国商务部高级官员称,已经批准中兴通讯提供更多资料的请求,将通过非正式程序收取证据;5月9日,美国商务部BIS发言人称,该局正在评估中兴通讯的申诉,将立刻给予考虑;5月13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发布推文称其正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共同努力,为中兴通讯快速回复业务提供途径;5月16日,特朗普又发推文称,关于中兴,什么都没发生;5月22日,华尔街日报报道称,中美就解决中兴公司问题的大致路径基本达成一致;5月23日,特朗普又在白宫讲话中否认了这一消息。
至此我们不难看出,37天以来,美国政府对中兴事件的表态如同过山车一般忽高忽低,令人难以捉摸,美国政府不断给自己“加戏”的背后究竟是为什么?
笔者认为,首先,拒绝令对中兴来讲终究是不公平、不公正的。中美贸易摩擦的大背景下,美国因为中兴一个细微的内部管理措施未落实到位的问题就对其施以7年的拒绝令,这不免让人认为美国是借题发挥,将微小的问题无限扩大。其实,就连特朗普自己也承认“这(制裁中兴)与更大的贸易协议有关”。另外,中兴暴露出来的内部管理问题,本是自查自纠,主动上报给美国商务部的。而后者却在中兴承诺的4月30日提交调查结果之前就对中兴启动制裁,这在行政程序上其实是有瑕疵的。如此看来,美国政府对中兴事件不断降调的发声,无疑也说明了其认识到自身处理方式的不妥之处,并正尝试采取措施纠正。
其次,制裁中兴对美国而言绝对是有害无益的,美国对中兴的拒绝令无疑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中兴作为全球第四大通信设备商,在美国拥有众多的合作伙伴和供应商,中兴每年从美国采购的金额超过20亿美元。伴随着中兴被制裁和美国政府发言释放出的转机信号,中兴在美国的供应商股价也潮涨潮落,随波浮动,中兴在美国市场的影响可见一斑。金融时报在5月22日的报道中也说,中兴是高通的大客户,高通在即将到来的科技竞赛中把自己塑造为美国的冠军企业,但失去中国市场会让高通受损。可见对中兴的制裁也让美国自身感受到了疼,继续对中兴的制裁会对美国企业造成不可承受的压力。正如,美国总统特朗普5月22日在白宫的讲话中所预想的那样,中兴未来将从美国采购很大比例的部件和设备。如此看来,特朗普政府也不想美国企业失去中兴,失去中国市场。
罚款还是赎金?
据央视新闻报道,特朗普在白宫讲话中提到,美国政府尚未与中国政府就中兴事宜达成任何协议,但预想可能会要求中兴支付巨额罚款。尽管所谓巨额“罚款”并未最终确定,中兴也并未对此作出表态。但在笔者看来,如上所说,中兴的问题充其量是内部管理问题,而并非美国政府口中所说的“有预谋的欺骗”,因此对中兴施以拒绝令本身就是有失公平和公正的。如果因此要求中兴缴纳巨额“罚款”,那笔者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中兴在美国拒绝令要挟下,为达成和解而缴纳的“赎金”。美国政府的行为则更像是凭借其多年来积累的技术优势,站在产业链上游对下游的企业进行的“勒索”。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美国政府真的提出巨额罚金要求,而中兴为达成和解,又不得不接,我们又该怎样去理解这个事情。
首先,古语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在美国的拒绝令下,中兴已然无法正常经营。面对美国的“技术敲诈”,中兴只能暂时委曲求全,与美国政府达成和解,以换得企业正常运转,而且凭借中兴多年来积累的科技实力和市场份额,相信中兴走出拒绝令的阴影也只是时间问题。
其次,当下5G已经发展到最重要的阶段,预计下个月3GPP将发布5G独立组网标准,从而基本确定5G标准框架;中国5G技术研发试验第三阶段也在进行中,5G标准之争已如火如荼,在加速5G生态系统建设和5G技术商用预演的关键时期,中兴是不可或缺的。
最后,中国通信行业的发展需要中兴。谁都知道,美国对中国发起的贸易争端瞄准的正是中国的高科技行业。中兴被制裁,华为被调查,阿里巴巴和联想也面临莫须有罪名的指控,所有行动目的之明确,无需做再做任何解释。5G作为新一代移动通信技术,被预期为社会经济进一步发展的主要动力,将成为转型变革的催化剂,而这些变革将会重塑经济竞争优势规则。
中兴正是中国发展未来移动通信技术不可或缺的企业之一。作为“5G先锋”中兴在5G领域有着强大的竞争力,是全球能够提供完整5G端到端解决方案的两家厂商之一。5G战略布局专利全球超过2000件,在技术、标准、市场和产业多个维度处在引领地位。
中兴被制裁无疑是对中国科技行业的打击,也必将对“中国制作2025”的国家战略规划造成巨大影响。在中国通信行业崛起,走向国际化并逐渐超过西方国家,领跑世界的过程中,中兴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5G发展的关键时期,在中国科技行业发展的关键阶段,在“中国制造2025”国家规划的大背景下,中兴只能尽快让自己脱身,尽快回到行业发展的正轨上,尽快继续为行业和技术发展担当应有的责任。
栉风沐雨的中兴,需要自我增强
一个多月以来,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和中美贸易摩擦的漩涡里栉风沐雨的中兴,可能马上就要迎来风平浪静的时刻。接下来的中兴,总结既往经历的同时更应该要积极的谋求自我增强和自我超越。
尽管最近关于中兴事件转机的消息频出不断,但中兴事件仍未最终落地解决。中兴仍然需要如其在公告中说的那样,在与国家战略保持一致的情况下,积极通过自身的申诉与沟通推动问题的解决。此外,打铁还需自身硬,相信通过本次事件能让中兴更加认识到掌握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性。尽管中兴在既往的经营和发展中已经在自主创新上做了巨大投入,但是还不够,中兴在问题解决后依然需要更加专注地投入到依靠核心技术自我增强的过程中。
作为中国最早也是最成功的走向国际化的企业之一,中兴始终非常重视合规工作,始终坚持把合规作为企业经营和发展的基石,始终坚持以全球一流进出口合规企业的标准要求自己,并在合规建设上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加强合规建设依然是中兴危机解除后,公司经营过程中的重中之重。对于中兴来讲,合规不应该是一个结果,而应该是一个过程,是伴随着企业的发展,不断加强合规建设,不断规避随时出现的合规风险的过程。
特朗普的发言虽然否定了中美就中兴公司问题的解决达成一致的说法,但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其提出了所谓巨额罚款和中兴未来将从美国采购很大比例部件和设备的预想,这说明中兴问题的解决正在进入落实解决细节的阶段,这其实是一个更积极的信号,让我们期待更好的消息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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