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11低价大战：消费者与商家能否共赢？
低价是最有效的杀手锏，也是一个长期系统性工程，只有供给、流量、机制和生态等因素互相协同，才能实现长期性的商业成功。
作者|杨 铭
编辑|刘珊珊
“今年双11变化，显而易见。”
一位入驻品牌商家如此感慨：双11虽然早是各大平台争夺话语权的战场，但从未像今年这样简单直接，全网卷起“最低价”。
这从各大平台主题就可以看出：淘天将“全网最低价”定位核心目标，8000万商品全年最低价；京东将主题定为“真便宜”，多多百亿补贴首次上线“单件立减”玩法，抖音也推出官方立减和补贴。
“比如天猫，往年都是从9月底跨店满减大促开始校验活动价，但今年双11主要校验实际成交价，要求今年实际成交价是9月底大促实际成交价的9折。”上述商家以此简单结算，以他的品牌类目来看，就是9折之后再9折，“今年的9折相当于平时8折，力度非常大。”
另一位商家验证了这种说法，“小二对我们的要求，是需满足券后到手价的9折才能报名。”比如，日常价400元，平台会让商家在400元价格上，打9折报名双11，再在这个基础上直降15%。
对双11来说，“低价策略”并不新鲜。随着市场竞争激烈，拼多多、直播电商等崛起，低价逐渐成为电商行业常态，加上消费者回归理性，单纯依靠低价策略，其效果并不会特别显著。
“如今期待的最低价，是真正的低价优惠，不能是花里胡哨的营销手段，更不能是商品质量、消费体验、物流效率的降低。”多位消费者就明确表示，今年双11购物不仅关注价格，还会综合考虑商品的质量、品牌、口碑、售后服务等多个方面。
“低价是最直接的杀手锏，但并不好平衡和把控。”有电商行业分析人士就认为，比如品牌商家是否能接受价格一降再降？优惠空间从何而来？产品质量、售后服务如何保障，甚至做加法？
这些，是各大平台竞逐“全网最低价”的必答题，也是能否找回初心、重塑双11的关键。
01
低价不等于廉价，才是快乐生活本质
从消费侧来看，今年普遍对双11的变化感知明显。
“今年淘宝有多个低价标签，‘同款低价’、‘90天低价’、‘双11天天低价’等等，我已经搞懂了诀窍，带有闪电标识的，就是可以全网实时动态比价的‘全网低价’商品。标有“官方立减”的，就基本是全年价格最低的商品。”消费者露露说：相比以往满减规则，今年确实简单直接，比如带有上面两个标的商品都无需凑单，单件商品就可以打折。
“看中了一款SK-II大红瓶面霜80g，天猫补贴后售价为660元，比线下专卖店和很多电商平台都便宜几百元。”她说，用户需要的就是这种最直观的同比最低价。“这才是双11的初心。”
这样简单粗暴的“全网最低价”打折，对双11缔造者淘宝天猫来说，最近几年其实也罕见。
“购物是一种快乐的方式。”《购物心理学：顾客到底想要什么》一书中，消费行为领域的世界顶级专家菲利普·格雷夫斯指出：价格是影响购物决策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影响消费者购物的底层心理逻辑。
回想2009年，彼时淘宝商城推出双11初衷，正是用低价“让消费者每年好好玩一次”——折扣设置非常直接，全场五折揭开双11大幕。
此后三年，双11都是采取直接“五折”简单直接的让利方式，很多消费者乐于在双11期间“定好闹钟”，享受购物快乐和满足感，最终成功开启中国电商大航海时代。
后来，电商平台开始力图摆脱单纯低价驱动，而在拼多多出现后，伴随市场竞争激烈，直播带货、低价营销越来越常态化，整个电商行业又开始卷入“低价内卷”。其结果就是，消费者、商家、平台在双11都逐渐难以快乐起来。
是消费者对低价不感兴趣吗？虽然低价边际效应在降低，但价格，仍然是影响消费者购买决策重要因素。
电商流量红利见顶、大促日常化都是原因，更重要的因素还有，部分平台所谓的低价，反而是在降低消费者热情——比如，通过给好友转发“拉人头”换取的低价红包，看上去价格便宜了，但是却需要消费者投入人际关系、时间成本换取，还有一些片面追求低价的2元包邮、9.9元包邮的产品，明显偏离生产成本，其实很可能是一些工厂的残次品，或者来源五花八门的清仓尾货。
另外，经过各种不确定因素洗礼和考验后，消费变得更加理性务实，购物时在多个电商平台比价，寻找更低折扣，对低价有着新的认知。
这些新的认知包括，低价不等于廉价，不是“9.9包邮”才是绝对的低价。低价其实是相对的，是以更实惠的价格买到品质好的商品，包括对消费体验、到货时间、售后服务等等，都有诸多需求。纯粹比拼低价，不能再吸引更多年轻人。
这背后，是消费者群体的分层趋势。“中国的10亿消费者群体已经形成了明显分层。”在今年天猫“双十一”启动会现场，淘天集团CEO戴珊也重点谈到了消费分层，很多消费者更在乎价格与价值的匹配。平台、商家需要分别精准洞察不同层级消费者需求，提供准确的产品供给。让消费者在原有预算范围内，获得更大愉悦感。
消费分层对双11来说，既是挑战，也预示着重塑和增长机会——低价新逻辑下，谁能化繁为简、告别花式促销，为不同消费者提供“好货好价”，让消费者重回当初快乐购物体验，谁就能在“低价心智”竞争中，赢得更多消费者的青睐。
主打低价，找回初心，回归快乐，就此成为淘天双11的重要目标。天猫双11发布会上，戴珊在向外界阐释“用户为先，科技驱动，生态繁荣”三大战略时，就强调要用简单直接的用户体验，让所有消费者都有清晰的优惠感知。
从具体策略来看，为了将“全网最低价”更好落地，今年淘天双11通过扩容站外流量、多种组合折扣模式、更精准分层运营用户等多项变革，有了多个首次。
比如首次推出单件直降15%以上的“官方立减”商品，首次推出贯穿双11全周期的“天天低价”活动，8000万商品全年最低价——两大活动都是单件商品打折，保证消费性价比，让消费者可以直观看到商品的低价。以及，用更多普惠性、性价比更高的商品，延长双11覆盖时间、覆盖人群范围。
同时，淘天承诺所有百亿补贴商品“买贵必赔”。在此基础上，升级了供应链、物流和售后服务能力，当日达和次日达、分钟达占比明显提高。“8:04付款，9:32就收到货了。”从多位网友反馈看，今年“双11”快递明显提速，快到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
02
低价格，如何才更有价格力？
保障消费者的“好货好价”“好货不贵”，离不开生态关键另外一环——上游供货的品牌和商家。
所有人都明白，一味让商家让利的“低价”，商家就没法提高货品的性价比，只会陷入低质低价恶性循环，平台、商家以及消费者的共赢，几乎就是不可能利益三角。
淘天的突破关键是，强调和提升价格力。
价格力不是简单低价，而是一个企业最基础的商业能力，也是能左右价格、行业的力量，比如特斯拉、iPhone每次价格调整，都会给行业带来很大冲击。
今年2月，戴珊提出“价格力战役”，对其定义是高品质下的好的性价比，她曾如此阐述：“我们既要让用户在淘宝天猫获得‘好货不贵’的体验，也要引导商家提高货品性价比，来换取生意的规模化成长和长期稳定的回报。”
有业内人士认为，对淘天的“价格力战役”，可以理解为，天猫不会采取挤压品牌商家利润空间的方式来降低商品价格。相反，它会投入资源来提升品牌销量，借助规模效应以降低商家的成本。同时，天猫还将运用技术助力品牌创新产品，为消费者提供量身定制、高性价比的差异化商品，从而激活市场。
围绕“价格力”，淘天由内而外，进行了一系列组织架构、内容侧、经营侧、服务战略上的深度调整——比如，今年2月上线同款比价功能和五星价格力工具，通过比价和流量扶持，为消费者提供更多的低价商品，也为低价商品提供更多的展示机会。
这一点，在淘天今年双11策略上体现得更明显，从全网低价、同款低价、官方立减直接打折，到首次推出双11天天低价，本质上都是为了价格力的提升，帮助商家获得更多新用户、更大订单量、更多交易额。
比如“双11天天低价”，是商家报名参加的业务心智，标签位置和百亿补贴、天猫超市等标签是一个位置。只要日常能做到全网低价和同款低价，基本有资格报名双11天天低价——全网低价和同款低价今年3月开始在手淘APP有相应标签露出。
“带标的商品，会得到流量、交易转化率上的双重提升，同时平台还相当于给了商家认证背书，消费者可以买得放心。”业内人士认为，对中小商家而言，这种价格力上的提升尤为重要，相当于他们有机会在双11获得和大品牌一样的活动通道。
必须注意到，提升价格力，并不意味着恶性价格竞争，或者把价格打到很便宜的程度。淘天集团阿里妈妈及市场总裁家洛解释，价格力不等于低价格带，低价时刻不等于低价商品。“平台主要做的是让消费者认可的商品有低价格的时刻，例如百亿补贴就是方法、手段、场域之一。”
比如一件衣服，日常售价500元，双11参与百亿补贴后卖300元，就是低价时刻——它需要对比的，是同等级品牌，甚至同个商品这个时刻的最低价，而非和那种长期售卖几十元的衣服简单对比。
“但我们不能够把所有的东西都理解成，我要用低价格带的东西和商品支撑中国所有的消费。”家洛强调称。“大量外部平台主要销售规模和目标都是几十块钱的商品、衣服，这不是淘天经营目标。”
这容易理解，淘宝天猫拥有大量品牌方，依然有大量消费者对品质有更高追求，甚至愿意为高品质付出一定溢价。
可以看出，价格力强化本质，其实就是让商品更有性价比、质价比——这也是天猫将“好货”置于“好价”之前的原因，保持品质同时，实现与价格的均衡，才能最大限度满足消费者分层的诉求：一些消费者可以“买得更省”，一些消费者可以“买得更好”。
03
一个长期性系统工程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长期的系统性工程，只有供给、流量、机制和生态等因素互相协同作用，平台才能营造一个有利市场环境，满足用户多样化需求，留存用户，助力商家实现长期性的商业成功。
过去一年，淘天从用户体验、生态繁荣与科技驱动三大战略出发，围绕供给、流量、机制、生态，进行一系列形形色色的创新，重做了一条完整的商业生态链路。
从供给来看，淘天无疑拥有最丰富的商品供给。据淘宝此前公布的数据，过去一年，淘宝新增512万商家，其中绝大多数是中小商家。据媒体报道，过去一年淘宝新增商家512万，其中约有100万是从其他平台流入。
供给另一面，与供应链极致效率息息相关。其关键在于，平台是否能够精准洞察消费者的需求，并迅速调动产业带进行联动，缩短从工厂到消费者之间的链条。
数据显示，今年第三季度，入驻天猫的新品牌数量再创新高，同比去年增长105%，其中42%是中国制造产业带工厂创立的自有品牌。这样的极致供应链效率，有效降低商家成本，为低价策略提供基础。
这些推动淘宝天猫本届双11的商品、品牌、商家数量创新高——8000万全网最低价商品外，46000海外品牌商家，100万款稀缺趋势好货，都将在“双11”集结，为消费者提供足够丰富的商品。
流量就是用户，直接决定商家营收。今年淘天一系列动作都在帮助商家做大公私域流量。无论是放开私域运营权限，商家店铺与逛逛、直播间打通、短视频分发力度增加，还是99特卖频道登上首页中心，号店一体模式，其目的都是为厂家和商家扩大流量池，发现此前被掩盖的更多好货好价的商品，进而扩大优质商品的供给。
不久前，申万宏源发布研报，特别研究了淘宝以店铺为核心的商家生态，报告认为，淘宝通过帮助商家通过差异化服务巩固私域关系链，提升用户粘性沉淀，用于长期经营的店铺用户资产，“打破了传统上商家降价必然利润受损的零和模式，实现了低价与商家成长的正循环”。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让低价能够被足够的用户承接，淘天还在不断扩展朋友圈，与微信、B站、微博、知乎等加强合作，帮助商家获得最大规模的用户增长和留存。
外界最为关注的是淘天今年双11首次接入微信广告渠道，商家通过阿里妈妈可在视频号、朋友圈、小程序等微信生态内产品进行投放。同时，此次双十一追求最低价的成本，并非完全由商家承担。淘天集团表示，会拿出 20 亿的真金白银，返利给商家。
流量涌入同时，也需要运营机制的革新，来保障竞争公平，形成良性循环。从2月开始打造的“五星价格力体系”和“以价换量”的流量机制，就是最好案例。
“简单来说，提供更好价格，给消费者让利，就会给你流量和推荐。”一位入驻商家称。
据上述商家了解，平台会用人工提报、机器系统筛选同时对同类别产品进行价格、配置等多方面综合评分方式，对商品进行价格星级的判定。“针对高星级低价商品加权，四星是同款低价。最高五星代表全网最低价，商家无需或者少购买广告，就可以获得淘宝大量流量，在搜索上获得优先级第一的加权。”
上述动作背后，是淘宝生态正在发生的显著变化——注重生态雨林打造。在戴珊看来，淘宝应该是一个生态丰富多样的热带雨林，既有“参天大树”，也有“溪边小草”。
“参天大树”指大型、具有影响力的商家和品牌，“溪边小草”则是中小型、初创商家和品牌。对淘宝来说，后者是其生态繁荣基本盘。
某种意义来看，“回归淘宝”的淘天，今年所有大促节日，大都是围绕中小商家进行。今年618，淘宝天猫让中小商家站上了C位，首次推出面向中小商家的专属会场——淘宝好价节。从双11来看，也密集出台一系列举措，构建中小商家向上多元通道，帮助中小商家与品牌齐头并进。
04
无法复制的护城河
热带雨林形成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自然演化，生态建设需要长期坚持与投入。过去20年，得益于淘宝平台的多样性和包容性，无论商家规模大小，都有机会在雨林生态系统中生长和繁荣。
这样的正循环，如今正在淘天集团循环不息。官方数据显示，过去一个月，商家提供的全网低价商品，在淘宝平台的平均流量涨幅达62.5%，帮助诸多商家带来收入增长。
“平台新动作的重点在哪儿，生意的机会就在哪儿，商家就应该在哪里布局。”此前，21岁的许子龙的店铺因为参加了“价格力项目”，迎来了流量和销售额的爆发。
价格力成为日常运营核心背后，是对团队提出的更高要求：“现在做袜子之前，都会多问几个问题：有没有做到真正性价比？品质如何？抗起球吗？等等。”
这些关系着成本、增长的大疑问，在淘天提供的免费AI智能化工具中帮助下，成功降本提效。
今年天猫“双11”，许子龙在日常库存基础上多备了50万双袜子，为双11大促做足准备。他预计，靠天猫“双11”节点的爆发，四季度的销售额应该能够顺利达到2000万元，全年销售额预计能达到6000万元。“没有其他任何平台可以替代。”
事实上，自2009年推出全场5折，缔造双11以来，淘宝天猫一直引领双11的创新变革。
比如，2012年首创跨店满减，推动线上大促在品类和价格带上的全面拓展；2013年首创预售机制，用C2B提升商家备货效率；2015年首创“猫晚”，实现内容与电商的结合；2017年首次打通O2O链路，线下超100万店铺参加。各种玩法、技术、方向，都是通过淘宝天猫的双11，深远影响行业变化。
事实上，淘天今年双11，远不止是用“价格力”打造低价生态系统——淘天举集团科技和数据能力，对现有商家工具全面智能化升级，让AIGC、AI能力大规模应用于商家。这些智能化工具，不止给商家降本增效，供应链、产业链利润提高，还能成为淘天面向未来引领行业，跃迁到下一个电商时代的基础设施。
技术进步推动商业进步，中国制造业效率最终也会得以持续提升，源源不断为消费者提供更有价格力的产品和服务。尽管从淘宝天猫业务逻辑来说，因为多年来的品牌生态建设，低价是一件“困难而正确的事”，但在上述平台无可替代、不可复制的电商与科技基因下，价格力也就有了坚固护城河。
可以肯定，网购依然是消费者青睐的购物方式之一，双11也依然是消费者、平台和商家最期待、最重要的流量场和大促节点。多家证券分析师认为，“双11”大促继续助力消费增长，零售消费将被推向新的高峰。
“商品终究要回归使用本质。”在《Cheap Chic》（廉价时尚）一书中，美学专家松浦弥太郎如此说——虽然消费者确实比以前更加务实理性，既追求品质又追求性价比。但不管理念如何变化，消费总会永远存在，谁不想拥抱一个简单、快乐的双11呢？
